
2006年7月23日,我經過一家花店,無意間看見墻上掛著依米花的照片,走進詢問,得知店里出售花種,于是就欣欣然買了5粒。
2007年3月7日,我選擇了這天,將5粒種子種進了花盆,想著至少會長出幾株吧。
2007年4月8日的清晨,經歷了漫長的等待,我終于看到了它的到來,兩個嫩黃的綠葉沖破土壤微笑了起來,它頻頻向這個世界點頭問好。遺憾的是,以后的日子里同樣的驚喜并沒有再發生,花盆里始終只有一個孤單的影子在搖晃。
依米花適應于干涸的的土壤,喜歡讓根瘋狂的生長,我用心照顧著唯一的一株依米花,無聊的時侯和它玩耍,開心的時候跟它說話,孤獨的時候看它繪畫,傷心的時候聽它長大。記錄著它一點點微小的變化,從一個青牙慢慢拔成一株威武的依米花,看著它一路走來,一路牽掛。
依米花常說,花盆是它的家,家是它的世界,在它的世界里,活著只為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等待。它沒有因此憂傷,它說這就是宿命,無需逃避,盡管知道每一步都是在向死亡靠近,但它還是毫不猶豫的向前走著。
依米花喜歡在深夜瞭望,望著遠方天際的空曠,它會把世界想的很大、很大,這樣它就會有很多幻想去渲染它的腦海。它常問我,我的世界有幾種顏色,我總是回答說白色、黑色,然后它就沉默了,葉子輕輕拍打在我的肩膀上,說總有一天會讓我看到其他絢爛的顏色,于是我笑了,笑它的天真,也笑我的蹉跎。
依米花鐘情于陽光,時常會在陽光下翩翩起舞,起舞的時侯會忽視周圍的一切,沉浸在癡情的舞姿中,無需華美的舞臺,無需動人的音樂,只要陽光普照,微風拂面,它就不知疲倦,也不去管時間會停在那一年那一天。我時常疑惑于它的心境,疑惑于它的執著,疑惑于它的坦然,不忍打斷,直到一曲舞完,看著我的眼神,它笑而不語,轉身繼續。
依米花樂于講故事,講它看到的世間的點滴,那些平平淡淡的情節,總能打動我的心,它用葉子記錄下一個個故事,每一片新長出的葉子,都會慢慢布滿字跡,每一片葉子的飄落,也都會帶走一些感人而富有哲理的詩句,它不分四季,從不刻意強求,那些得到的它會倍加珍惜,失去的也會整理忘記,它說它的生命沒有過多的時間用來奢侈的回憶,它必須屏緊呼吸,仔細聆聽,才能一次次奔波著穿過黑夜,看到黎明。
依米花極少哭泣,偶爾的一次看見它落淚,是在它人生的第一千個日出,它說這樣的時刻太美,美的讓它窒息,讓它恨悔,讓它滋生太多的雜念,讓它慨嘆對人世過重的依戀。依米花從來不忍睡眠,永遠的睜著雙眼,不愿錯過眼前飄過的每一刻、每一秒,一年、兩年、三年,我時常笑著說很羨慕它的雙眼,它說這是上天賜予它最好的禮物,讓它能夠一直看的見,就永遠不會覺得孤單。
2009年5月2日,我沒像往常一樣起床,我聽見了依米花在窗臺上的呼喊,可是我實在太累了,只想躺在床上和它交談,然后聽見它開始取笑我的懶惰,我辯解說只是今天,它開始講窗外的景色,像一個孩子似的笑著說個不停,我反駁說每天都是一樣,終于它停了,問我是否還在傷懷于昨天,是否還在因為生活而感到疲倦,我無奈的輾轉起身,收拾留下的殘卷,撕揉著隱隱作痛的傷口,苦笑著說只是一點點懷念。
2010年6月27日,我帶著依米花離開了生活四年的大學校園,對下一座城市充滿了期待。依米花不喜歡生日紀念,說生日紀念會讓生命顯的更短暫,每當我提起4月8日這天,它總會說忘了吧,忘了何時來,也不去想何時去,讓生命朦朧的久遠一點,我則會對它微笑,內心卻恐懼某一天的到來,隱約中感覺那一天越來越近。我從來不去期盼依米花開,盡管人們把它的花描繪的無限炫麗,我一點都不期待看見那種色彩,我習慣了單調,習慣了固定的節奏。
2011年3月13日,我翻過了很多本書,試圖找見一種神奇的方法可以延長依米花的壽命,卻是無疾而終,最后我只能嚴格控制花盆土壤的含水量,而依米花依舊是它原來的樣子,根不停的瘋長,身體不停的舞蹈,也時常跟我聊天,跟我嬉戲,取笑我,勸導我。它很喜歡這里的山水,說它是依米花中唯一。在這,它喜歡上了唱歌,對著漫山遍野的花,它總是忘情的高唱,而我則習慣坐在它旁邊,欣賞它忘情的摸樣。
2012年2月29日,剛起床的我,想著能跟依米花一起看日出,轉身的一瞬間卻呆住了,只見一朵無比耀眼的花朵飄在枝頭,盡管只有四片花瓣,卻是五顏六色,它的光芒照耀著房間的每個角落,令對面山上所有的花朵頓時都黯然失色。我不知所措,依米花笑著招呼我,興奮的轉了個身,說它的整個生命只為這一天,我卻沒有心情欣賞它的美,我深知美麗過后的凋謝,不止是花朵,還有整個生命也將隨之而去。
2012年3月1日,落日的余暉打進窗戶,顯得那么荒涼,我守著依米花幾乎已經凋落殆盡的花朵,無處感傷,看著它的枝葉,似乎終于有些疲憊,然而卻顧不上跟我說太多,依舊在掙扎著舞蹈,歌唱。
2012年3月12日,依米花再也動不了了,癱趴在花盆中,靜靜的仰視著這個世界,身形一天比一天消瘦、干枯,顏色泛黃,卻還在不停的跟我說著話,它說無需傷感于別離,記憶很快會抹去,我問它這樣壯烈的一個等待,究竟是為何,它說只為來過。
2012年3月26日,依米花的身形已經被風吹干,只剩最后一點隱約可見的根系,空留一個花盆安靜的躺在窗臺下,空蕩蕩的,再也看不見它起舞,再也聽不見它說話,我傷感著將花盆埋在了山下,沒有留下任何標記。
2012年4月6日,我打包了行李,關好了門窗,又一次畢業,離開了這座城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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